《新世界:靈性的覺醒》里講了一個小故事,說一個尚未掌握禪意關鍵的年輕弟子和禪師一同走在山路上,在中途休息時,弟子問師父:我如何進入禪呢?禪師保持靜默,過了五分鐘,焦急的弟子正準備再次發(fā)問時,禪師反過來問他:你聽到山間的溪流聲了么?
當然,不是說禪真的藏在溪水里。而是借這個反問,禪師在告訴弟子,尋求靈性覺醒要向內(nèi)探求,假借于人不會真正得到頓悟。
試想,當?shù)茏影l(fā)問如何進入禪,他這時是像尋求一個物體或者一種經(jīng)驗的方式在尋找禪,他想確定禪是一個什么事物,破解心中關于禪的迷霧,也可以說這個焦躁的提問本身的成分,是滿足一個欲望大于真的想尋求達到禪的狀態(tài)的。其實他很像我們生活中許多常見的場景,就像在大學里,我們更關心課程給分要求,而不是柏拉圖究竟說的是什么意思。
向外探求的人,也就是急于滿足自身欲望的人,欲望的存在使得人無法不被外在的有形世界所攪擾,正是有了欲望,人才在自己身上縛上了枷鎖,反而離真正所求背道而馳??雌饋磉@個弟子在追問什么是禪,追求到達悟禪的境界,但他想要覺察的是一種思想,本質(zhì)上是外界的一個物體或一個念相,而不是他自己。
這不僅是尋求靈性開悟或覺醒的人面臨的困境,也是生活中許多人的寫照。
在無奈的現(xiàn)實面前,如果我們看每個人的實際行動,似乎他們?nèi)松淖非缶褪墙疱X、權力、物質(zhì)滿足而已。但這并不是問題的本來面貌,我們通過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就能想到,社會中的人追求這些身外之物,然后呢,這就是終點?不能邪惡地揣測人就是如此卑劣,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告訴我們,人要先滿足低層次的欲望,才能逐漸滿足更高層次的需求。
當“低欲望鄉(xiāng)村生活”在城市人心中掀起波瀾,引發(fā)呼應,這個時候很難說人心底對于人生的追求還是簡單的金錢。人真正的追求像馬克思說的,有自身的完美,也有人類的幸福,只是在今天許多時候金錢都被誤認為是實現(xiàn)真正所求的手段。大多數(shù)的人的困局其實在于,沒有選擇或難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卻把時間用在了謀取自己并不需要的。
此時,向內(nèi)探求就是一種糾偏,一種重新看待世界、尋找本質(zhì)的眼光,詢問自己,我最終要的是什么?
阻擋我們向內(nèi)探求的一大原因,有時甚至不是沉溺于物質(zhì)世界,而是簡單的——慣性。舉個極端的例子,部分取材于現(xiàn)實的《人民的名義》里有個情節(jié)是反貪局從貪腐官員別墅里找到了上億現(xiàn)金時,貪腐官員說自己一分錢都不敢花,家里世世輩輩都是農(nóng)民。對于貪腐官員而言,享受權力、收受賄賂成為了一種習慣,而甚至不為了物質(zhì)目的。
對于我們普通人,慣性事實上就是現(xiàn)有的規(guī)律的一日三餐、職業(yè)工作、日常生活。為什么要說“走出舒適圈”,就是我們在日積月累中已經(jīng)習慣了把時間花在謀取并非自己真正追求的東西上,在可掌控的熟悉里丟失了追尋的勇氣。
《新世界:靈性的覺醒》里說,失去自己,才能找到自己。是的,內(nèi)求并不容易,也不是毫無成本。只有放下重視有形世界身份認同的需求時,內(nèi)在空間才會產(chǎn)生,人生追求才會顯現(xiàn),那個時候,一個人才會是平靜、堅定而又高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