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降生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是赤子之心一片。只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有的人被苦難改變了面目,有的人在歷經(jīng)磨難,內心不斷成長變得更干凈,也有人被世俗污染,只有丑陋靈魂下的辛勞、冷漠、麻木、從俗。
去改變這個世界,這種號召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太難。不屈服、不成為作惡的一部分已經(jīng)是在五濁惡世染缸里的站立和堅守。但是有一個最后的陣地確是赴死以保全、拯救。這個最后的努力就是:不求改變大世界,卻要從自己身邊的小世界開始捍衛(wèi),并在自己的小世界伸張正確起。
人弱小的世界一個浪頭打來就可能倒下,試圖去改變大世界也許自不量力,蚍蜉撼樹。但是改變自己的小世界,讓正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生根,或許慢慢的能改變自己的小命運,漸漸地給周圍家人親友的命運增添一抹亮色,然后影響一個小小群體,然后也許說不定世界還有因為你而改善了一點點的可能性。
中國哲學里有“絜矩之道”,就是世界不好,去自己身上糾正,自己正了,那么世界也就正了。如果每個人都正確了,相信這個世界也就更正確了。更早的中國儒家典籍《大學》里就有言:“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是修己完善先于去要求這個世界完美。
太多時候這個世界有些地方使我們失望、氣憤、更易。這是很挑戰(zhàn)人的一個地方,有些人在污濁之中越來越干凈、正直,有的人在污濁之中從此茍同、沉淪、作惡。世界像大江大河,沖刷、洗禮、使人區(qū)分為不同的形象。
開始的時候總是都差不多,最后卻天差地別。
同流合污放棄自己,與惡同行不會快樂的,最終能行走一段路,但整個生命是痛苦的。哀嚎、憤怒、哭泣也無濟于事,不過徒添沒意義的掙扎。要做的只是在自己的人生舉著微弱的燈光,以自己微小的力量在自己的小世界伸張正確,安頓良善,抗爭邪惡。
不做什么大事,每一個正確都在小事和每時每刻中伸張進行。
比如,這種正確貫穿人生情感。
有一天我高興地跟一個好友說我要見他,他以創(chuàng)業(yè)失敗,人生低谷不愿意“在最危難的時候見人”逃避。我覺得他無聊。反問他那是不是等到功成名就、寶馬香車、揮金如土了才能滿世界出來招搖,橫行霸道見世界了?
何況我并不覺得朋友失敗,他沒有錢,孤軍奮戰(zhàn)為他的理想努力很多年,有時候生活都可能沒有著落。我曾經(jīng)在上海的時候跟一個教授哲學的老師討論過藝術家在這個講求科技、技術、資本的時代的命運。那位樸實睿智的老師也悲觀地跟我說藝術的命運在這個時代沒那么樂觀。我知道老師的意思,但是就如藝術代表著人心上感性復蘇的活力,它在這個技術和理智越來越牢固的世界可能那么“不通暢”,但是它是正確的存在。
就如我的這個朋友,他有自己的小小的夢想,因為各種原因屢屢艱難,夢想依舊遙遙無期,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以弱小的自己去抗爭現(xiàn)實,去努力實現(xiàn)一點點星光。他創(chuàng)業(yè)失敗,藝術的道路前途渺茫,還要抗擊為夢想努力的生存壓力。但是我依然覺得他應該大搖大擺去見人,去看這個世界。難道一定要符合世俗的套路成功了才可以自信嗎?假設他為了現(xiàn)實放棄自己喜好,不關心自己的心一味跟著世俗認可,去讀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金融系,畢業(yè)后每天西裝革履,在高檔寫字樓里富麗堂皇,坐擁豪車豪宅,靈魂卻越來越不快樂,甚至變得與世界越來越同流,徹底沒有了自己,那么才是真正的失??!
所以,如果你是在堅持正確的東西,你那么有理想,那么認真地在努力,那么即使窮困潦倒我也覺得你靈魂的華麗。
在情感的世界堅持正確就是,不跟隨世俗,去贊揚真正的美,去愛窮困潦倒的藝術家、哲學家、貧賤艱難卻擁有高貴靈魂的人。而擯棄那些擁有世俗成功,麻木不仁、邪惡無比的丑陋靈魂。有勇氣在自己的小世界大聲說“NO”!
無力改變這個世界,但在自己的人生中卻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主人翁一樣去執(zhí)行正確。遇見美好的東西,全世界反對也要去奔赴。但是如果破碎,如所愛之人并不值得,那么也不要像弱者一樣哭哭啼啼度過余生,雖然難過,但是也會在自己小世界反抗一切不美好的存在,“舉世譽之不加勸 舉世非之不加沮”。
改變不了大世界,卻在小世界的捍衛(wèi)上絕不妥協(xié)。
其次,上帝太忙了,與其在人生中等待上帝“好人好報”,不如自己在自己的生活中開始回報良善,扼制惡。
比如,經(jīng)??葱侣勆蠄蟮?,上班高峰期地鐵里的農民工怕把其他人的衣服趁臟了,所以不上車先讓大家走。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人人生而平等,農民工以辛勞在這個世界上謀生養(yǎng)活自己,地鐵在通暢開行,他們不必要讓誰,他們和所有人一樣排隊,該輪到誰上車就誰上車。
追求烏托邦美好的世界是很無聊的,但是在每個瞬間,身邊的方寸之間卻堅決要去伸張正確,扼制錯誤。這樣不管這個世界怎樣,相信我們的一生都曾努力與美好在一起過,雖然也許沒有戰(zhàn)勝一切人性的弱點,但是我們的一生卻一直在努力抗拒惡對我們人生的“強奸”。
這種理念還要伸張到自己手能夠到的每個地方。比如你身邊的人善良,辛勞一輩子卻依然貧窮,遭受厄運。懲惡揚善,好人好報的上帝都不知道去到哪里了,這個時候你不去抱怨好人沒好報的哀嘆,而是盡量強大自己,讓自己有能力改善那個善良但是命運卻對他們不太公平的人家的處境。當你弱小的時候,伸張自己的小人生,小環(huán)境。當你強大比如成為世界首富的時候,你會思考調集更多的資源、錢、關注去人間那些比較黑暗光明抵達不了的地方,把陽光照進去。
讓自己和自己周遭,不說因自己變得好,至少不要因自己而變得更壞卻是可以做到的。
改變不了大世界,但是這種伸張正確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從來不妥協(xié)、不屈服地進行。在平時的生活中,特別是在資本趨勢下越來越異化的勞動,導致越來越異化的勞動關系,人心復雜。有時候偶爾坐電梯聽到、看到的都是瞎說八道,人情無聊紛爭。在這種平常的普通的生活中,我們有時候那么從眾,因為怕這怕那,沉默地任由各種邪惡的事情發(fā)生。
這個時候,面對這種情況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讓自己能夠有足夠實力抗擊生活的一切風險,并且能夠獨立求得在人間的生存。這樣比如我們去一家公司工作,跟一個老板做事,只是更多因為我們跟隨“道”,在做一件正確的事,而不是放棄一切自我主宰地去因為飯碗而屈服妥協(xié)。
害怕丟掉飯碗,是很多該發(fā)聲的時候不發(fā)聲,該支持正義的時候卻屈服權威的原因。誠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生存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現(xiàn)實。但伸張小世界才能更好的生存,屈服只會使人生更加逼仄。不僅要讓自己有能力抵抗風險,而且要在自己的范圍內行使正確,比如在壓力中敢于大聲講出自己的觀點,要么沉默也不講違心不代表自己的言論。或者在生存的艱難中,永遠使自己力求站在“道理或正確”的那一邊,而不是一味不經(jīng)思考站在“感受到壓力”的那邊。
實在退一萬步,環(huán)境壞到已經(jīng)不能講真話了,那么沉默也力求做一個沉默的明白人。
所以與其抱怨世界黑暗、悲傷、哭泣、呼天搶地,不如先去完善自己的人生。不因為這個世界壞就把自己變壞,不因為失望而整日街頭彷徨問為什么,或街頭買醉沉淪。屈服于惡是痛苦,悲哀哭泣于惡是慫,去改變這個世界的惡是少數(shù)。要做的只是在這個真實殘缺,光怪陸離的世界,用一生堅定捍衛(wèi)自己的小世界,決不容許丑惡統(tǒng)治自己的小世界,要不管大世界怎樣,終其一生在自己的人生和小世界伸張正確,懲惡揚善,治理力所能及的周遭小世界。
總之,邪不勝正,最后能行得通的就是“道”。贏得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定是美、正義、光亮!改變大世界,從一生伸張小世界開始。
這種伸張就是:在感情里,超越世俗愛高貴的靈魂,可勇敢;也絕不允許被褻瀆,可更勇敢地結束不美好對人生的占領,以反抗和拯救對褻瀆而不是以眼淚和怨恨。
這種小小的努力,也是:縱然像一只小小的螞蟻一樣在天地之間那么渺小,卑微,但是最后的底線就是縱然無力改變大世界,卻讓小小的世界不被丑陋和邪惡統(tǒng)治,而是“卿本和善,但不拒絕雄霸一下,去把惡打掉!”
這種反抗和伸張,只是一個微弱的小小的人在蒼茫宇宙中最后的一小小的不屈服氣,它雖微弱卻使人生閃閃發(fā)光,蕩氣回腸。
盡管作為人還有很多人性的弱點和改不掉的壞毛病,但是在我小小的宇宙和世界,捍衛(wèi)和伸張過一切我曾篤信的美麗。